&esp;&esp;看着黑夜里那双永远诚挚的眼睛，原晢开始变得底气不足：“就，就就是，你以为……但其实……”
&esp;&esp;“或许……”原晢有点迟疑，“你不是。”
&esp;&esp;裘时没有说话。
&esp;&esp;经过沉默的三秒钟后，原晢开始后悔自己提了这么一嘴。
&esp;&esp;这番质问的逻辑也有点渣。
&esp;&esp;别人都说喜欢你了，还不痛不痒地逼逼叨逼逼叨，即使真心瞬息万变，也不该当面质疑对方的真心吧……他有罪。
&esp;&esp;“我也没别的意思，我就是有点，点点，一点点，好奇。”有罪的人比划着指缝里的丁点儿好奇说，“那你以后，岂不是不会有孩子了？”
&esp;&esp;“不对……”突然想起什么，有罪的人惊了一下，抬起迷糊的眼神问：“那你是怎么来的？”
&esp;&esp;“哦……所以……卧槽，不道德！”有罪的人终于闭上了嘴。
&esp;&esp;裘时已经在旁边笑趴了。
&esp;&esp;“原晢，你怎么这么可爱。”裘时凑过来捏了捏那肉乎乎的小白脸，指着原晢怀里的蠢萌玩偶猫问：“所以，你想生宝宝？”
&esp;&esp;“没有！”原晢大吼一声，直接把烫手的大白猫丢了出去，蒙上被子倒头就睡：“不聊了，睡觉。”
&esp;&esp;裘时笑着揉了揉那个闷头的脑袋，从床尾抱起可怜兮兮的大白猫，又起身到衣柜里拿出另一只同款黑猫，搂在怀里一并送给了他。
&esp;&esp;“诶？这是一对的吗？”
&esp;&esp;原晢就着闪电的亮光观摩起手中的两只玩偶猫。虽然玩偶的表情简单到雌雄难辨，但绒毛一黑一白，k也在一左一右，再配上那笨拙又呆滞的大脑袋……它们怎么看都是一对。
&esp;&esp;原晢将黑猫与白猫缓缓靠近，猫脸蛋上的磁吸装置很快将两只小可爱脸贴脸靠在了一起。
&esp;&esp;“啪！”
&esp;&esp;完美契合。
&esp;&esp;黑白猫咪就是一对。
&esp;&esp;如此般配两只小东西竟被某人强行分居两地，阴阳两隔，不见天日……某人实在太过分了！
&esp;&esp;“你不能自己孤家寡人的就天天拆散人家吧。”原晢把两只玩偶猫并排放好，在他和瘟神之间隔出一道安全线，“竟然还把黑猫丢柜子里关禁闭，真狠心……来，牵手手。”
&esp;&esp;“你说得对。”
&esp;&esp;裘时目光虚空，歪歪斜斜地躺倒在床上，后脑勺直接落在了两只玩偶猫中间，磁吸装置又“啪”地一声破开了。
&esp;&esp;原牧师神圣的牵手仪式顺利结束。
&esp;&esp;“别人取名是恰逢其时，我不是。”裘时说。
&esp;&esp;“我是时机不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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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原晢怔了好一会儿，不再运转的大脑才想明白裘时在说什么。
&esp;&esp;是那句“不道德”。
&esp;&esp;裘父裘母的婚事是家中长辈安排的，金童玉女门当户对，虽然两人没什么感情基础，但也算是联姻界中日久生情的典范，在当地八卦网格里多少能占据一席之地。
&esp;&esp;这桩喜事一度倍受关注，直到当事人发现被骗婚才草草了之。
&esp;&esp;原晢从长辈口中听过一些旧闻，加之在康养中心遇到的疯女人和不断出现的眼镜男，他多少能猜出旁人不再谈论的事件全貌。
&esp;&esp;原晢现在特后悔。
&esp;&esp;他真是摔出了脑震荡才哪壶不开提哪壶。
&esp;&esp;他有罪。
&esp;&esp;“如果没有我，李曼迪当初就不会被困在这里，整整两年。”裘时闭上双眼，沉声说：“如果没有我，她也不会这么恨这座城市吧。”
&esp;&esp;“恨到一次都不回来。”
&esp;&esp;原晢自知愚钝，他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，能说什么。
&esp;&esp;他有罪。
&esp;&esp;有罪的人搓了搓根本牵不上手的玩偶猫，笨拙地伸出唯一能用的左手，学着漫画里哄人的力度揉了揉那个垂丧的脑袋。尽可能温柔地。
&esp;&esp;“我没事。”裘时突然笑着睁开眼，“都什么陈年旧事了，早翻篇了。”
&esp;&esp;“李曼迪女士又结婚了。”裘时直接握住了原晢的手，语气轻快：“我刚去澳洲参加完她的婚礼，这第五任继父在南澳盘了好多农场，贼拉大，开车去放羊都一眼望不到头的那种，到处都是自由的风，明年暑假带你去？”
&esp;&esp;原晢：“……”
&esp;&esp;他嫌弃地盯着面前这喝假酒的家伙，刚刚的那点黯然神伤了无痕迹，像是专门骗手牵似的。
&esp;&esp;“农场？”作为有罪的人，原晢觉得自己应该予以回应，至少简单配合一下：“是可以剪羊毛挤羊奶的那种农场吗？”
&esp;&esp;“嗯。”裘时得意笑着，邀请道：“我还在房车里住了两周呢，沉浸式表演开车抓羊，一只一只给它们洗屁股打药，结算时领了不少薪水，明天请你吃饭。”
&esp;&esp;“什么？还有钱拿？”原某一说到银子就来劲儿，黑夜中的两只眼睛激动得生生发绿光。
&esp;&esp;“当然，可不能白做啊，农场的周薪还挺高的，除了成群的牛羊还有点蔬菜水果什么的，每年采摘季都有留学生去攒学费，挺好玩的。”裘时用食指挠了挠原晢的掌心，开始光明正大抢占这难得骗到手的便宜。
&esp;&esp;“想去么？”裘时看着他笑，“想去就快点把胳膊养好，寒假那会儿就可以去，南半球正好是夏天，草场的草肯定特别茂盛。”